文|仲宇 出品|天下财道
罚单像警钟，真能叫醒人？对上海银行来说，这是个问题。
8月1日，一张2921万元的央行罚单刚贴出；8月4日，浙江监管局再补380万元“黄牌”。
3天，3300万罚单贴出，17名责任人排队认罚。3年，累计被罚已超1.4亿元。
对于金融机构来说，一旦罚单飞舞，就应该视为警钟长鸣。作为曾经长三角城商行的“一哥”上海银行，正在面临的，恰是罚单频发和经营难题的双重考验。
罚单真不少
上海银行全称是上海银行股份有限公司，1996年1月成立，2016年11月上市。
据上海银行官网介绍，其核心价值观是“精诚至上，信义立行”。
然而，近日外界对上海银行的关注度颇高，其原因主要是，罚单像连环炮，轰得“合规”二字有点烫手。
8月1日，中国人民银行发布行政处罚公示，上海银行因违反账户管理规定、规范清算管理规定、违反反假货币业务管理规定等8项违法行为被罚没2921多万元，并对15名相关责任人给予连带处罚。
对此，上海银行火速回应媒体称：处罚问题发生在2020年至2021年期间，已按要求全部整改。
（来源：公开报道）
简单的说就是：违规是陈年旧事，已经都改好了。
然而，几天之后，又一记板子拍下来。8月4日，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浙江监管分局发布行政处罚公示，上海银行杭州分行因6项违法违规行为被处罚380万元，并同时处罚两名相关责任人。
（来源：浙江监管局行政处罚公示）
实际上，这不是偶然的。仅近两三年，上海银行遭遇的处罚就有些应接不暇。
（来源：根据处罚公示整理）
两三年来，上海银行及旗下分支机构被罚金额已超过1.4亿元。这桩桩件件，涉及到存款、贷款及非息业务，涉及面之广，影响之大，不得不让外界对上海银行的管理产生担忧：持续不断的整改，问题还是难以根除，内部合规合法管理是否亟需加强呢？
针对合规性问题，上海银行在2024年财报中的态度是：坚守风险合规底线，全行合规效能、内控能力进一步增强。
（来源：公司2024年报）
实际上，天眼查信息显示，上海银行除了有数百起自身风险，还有数万起周边风险。而且，就在最近阶段，还有多起官司正在诉讼中。
主业有点难
屡屡遭罚是硬币的一面，而另一面则是，上海银行近年来的经营状况也不乐观。
上海银行营收2021年达到峰值，此后经过两连降；尽管2024年同比增长4.79%，但仍较2021年的水平缩水了5.77%；2025年一季度营收增速3.85%，较2024年全年水平又有放缓。
这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？深入财报才发现，上海银行近年来主业发展陷入瓶颈。
从营收构成来看，上海银行“利息净收入”占比从2022年的71%陆续下降至2024年的61%。
从目前环境来看，银行传统业务占比下降，需要辩证地看待，既意味着原有主业发展有些艰难，也可能意味着有的银行试图摆脱单一模式走向多元化发展。
引人注意的是，上海银行传统业务收入持续下降的同时，受益近年来债券牛市带来的投资收益增加较大，此消彼长导致的营收结构有些“特别”。
财报显示：2022年至2024年，上海银行“利息净收入”从380亿元下降至325亿元，“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”从65亿元下降至40亿元，“其他非息净收入”从86亿元攀升至165亿元。
（来源：根据历年财报整理）
具体来看，更能说明问题。
“净利息收入”方面，上海银行净息差长期处于偏低水平，2025年一季度以1.05%的净息差在A股42家上市企业中排名倒数第二，凸显其主业盈利能力不足。
（来源：东方财富Choice）
近年来净息差走弱有宏观因素影响，也与上海银行自身资产负债配置结构有关——近年来生息资产中低收益率资产占比提升，计息负债中高成本率负债占比提升。
具体而言，两个细节值得关注。
——2024年生息资产中的“贷款及垫款”平均余额占比为50.36%，同比下降约0.98个百分点，其平均收益率为3.76%；而“债务工具投资”平均余额占比为35.61%，持续创下新高，但其平均收益率为2.97%，较前者低79BPS。
——2024年计息负债中的“吸收存款”平均余额占比为59.3%，同比下降约0.55个百分点，较2022年下降约1.93个百分点，其平均成本率为1.92%；而“已发行债务证券”平均余额占比为14.74%，持续创下近年新高，但其平均成本率为2.52%，较前者高出60BPS。
问题或许与竞争环境相关，与同处于上海的沪农商行作横向比较可以发现：上海银行在吸收存款方面的成本长期高于同城的沪农商行（相对高息揽储，2021年至2024年差距从0.01个百分点提升至0.14个百分点），而在贷款利率方面并未能持续与后者拉开差距，甚至2024年平均贷款利率较沪农商行还低0.01个百分点；而若与同样位于长三角的江苏银行和宁波银行相比，上海银行在贷款收益率方面的表现则差强人意，2024年较两者分别低超1个百分点。
（来源：根据历年财报整理）
至于“手续费及佣金”方面，上海银行近年来也在不断萎缩，净收入从2021年的90亿元一路减少至2024年的40亿元，主要是受到代理手续费收入的影响，该业务从同期的63亿元持续降至21亿元，几乎包揽了手续费及佣金业务的减收。
（来源：根据历年财报整理）
纵观下来，上海银行近年在核心业务上的进展多面受挫，营业收入主要靠债券牛市的助力拉动，投资收益从2021年的68亿元持续增长至169亿元，使“其他非利息净收入”从2021年的67亿元持续增长至165亿元（同期其余两项传统业务皆持续下滑）。
此等状况的潜在风险是，一旦行情扭转，对上海银行来说将是巨大考验。
何时才苏醒
种种压力之下，上海银行失去了长三角城商行“一哥”的头衔：资产总规模在2021年被江苏银行超越并持续拉开差距，在2025年一季度也被宁波银行反超；从盈利能力方面来看，与规模相近的宁波银行对比，上海银行近年也渐显逊色。
（来源：根据历年财报整理）
——2020年，上海银行总资产规模为2.46万亿，宁波银行为1.63万亿，上海银行的营业收入和净利润规模分别为宁波银行的1.23倍和1.39倍。
——2024年，上海银行总资产规模为3.23万亿，宁波银行为3.13万亿，上海银行的营业收入和净利润规模分别为宁波银行的约80%和87%。
除此之外，上海银行的资产质量和风险抵补能力也不如江苏银行和宁波银行。不良资产率在两家同行快速下降之际，上海银行不降反升，自2021年以来显著高于两家同行；而拨备覆盖率同样在同行增厚储备之际不升反降，自2022年以来大幅落后于两家同行。
盈利能力的下滑显著地影响到股东权益，上海银行的净资产收益率从2020年的12.09%持续降至2024年的10.01%，较江苏银行和宁波银行低了3.58个百分点。
当然，上海银行也有自身的优势所在，比如，区域深耕的潜力仍在，金融科技与数字化应用的推进较为积极，在普惠金融和供应链金融方面也有自己的特色等等。
只是，短短数年时间，与同位于长三角的宁波银行和江苏银行对比，上海银行在资产规模与质量、风险抵补能力、股东回报率等多方面的发展水平，都有些落于下风。
到底是战略定位问题？还是执行层面出错？尤其在监管部门密集处罚之下，上海银行更应该认真反思，做出切实的改进，由此才能实现亡羊补牢、奋力反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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责任编辑：李琳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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